2024年1月，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举办期间，超过250名全球超级富豪紧急向论坛发联名信，主动要求对自己征收更高的“富人税”。据了解，这些富豪是在遭到慈善组织抨击大肆敛财导致贫富差距扩大后采取的这一举动，这也引发了是否应对富豪征收“富人税”的讨论。

慈善组织抨击财富不平等

1月15日，2024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开幕之际，国际慈善机构乐施会按惯例发布了年度《全球不平等报告》。该报告指出，自2020年以来，全球最富有的5名富豪财富总和增加了1倍多，于2023年达到8690亿美元。与此同时，全球50亿人却变得更加贫穷。

这份报告引发了人们对贫富差距扩大的担忧。“压榨工人、让富有的股东更富有、逃税和将国家私有化，导致企业权力被用来推动不平等。”乐施会临时执行董事阿米塔布·贝哈尔表示，这种不平等的产生并非偶然，超级富豪正在确保企业以牺牲他人利益为代价，向他们输送更多的财富。

该机构指出，不少企业通过推动降低税率、利用税收漏洞、降低税收透明度以及其他措施，尽可能少为公共财政作贡献，从而影响政府维护社会公平的相关支出。

报告数据显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的平均企业所得税税率已经从1980年的48%大幅降低到2022年的23.1%。由于在税收政策方面展开了密集游说，企业得以缴纳较少的企业所得税，从而减少了政府用于资助最贫困人口的资金。

为了解决这种不平衡，乐施会呼吁对全球富豪征收“富人税”。

富豪联名要求加征“富人税”

就在乐施会抨击超级富豪大肆揽财，导致贫富差距扩大之后不久，1月17日，超过250名超级富豪联合发布标题为《为付出更多而自豪》的公开信，向世界主要经济体的政坛领袖们喊话，要求对他们征收更高的“富人税”。

这些超级富豪表示，对社会上最富有的人征税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生活水平，也不会影响他们孩子的前途，更不会影响国家经济增长。相反，征收“富人税”能将太多没有生产力的私人财富转化为全社会对未来的投资。

公开信的签名者之一，迪士尼公司继承人阿比盖尔·迪士尼说，极端的财富不平等正在吞噬世界，正在破坏世界的经济稳定。

著名演员布莱恩·考克斯表示，亿万富翁们正在利用他们的巨额财富积累政治权力和影响力。如果政府拒绝解决这种金钱和权力的集中问题，后果将是可怕的。

公开信还附上了一项民意调查结果。结果显示，全球多数富豪都支持对他们的收入征收更高的税。75%的受访者支持对资产超过1000万美元的人征收2%的财富税；74%的受访者支持对富人征收更高的税，以解决生活成本危机并改善公共服务。

这不是富豪们第一次要求对自己征收“富人税”了。

早在2019年6月，美国部分超级富豪就发布联名信，呼吁参加2020年总统大选的两党竞选人支持对美国最富有的千分之一群体征收适度的“富人税”。2022年1月中旬，全球102名超级富豪再度呼吁各国政府对富豪征收“永久性财富税”，以缩小巨大的贫富差距，并为社会公共服务提供资金。

征税与避税的博弈将持续

尽管部分富豪多次喊话希望开征“富人税”，但实际落地的可能性却比较渺茫。

以美国为例，2023年3月，拜登政府公布2024财年财政预算案时曾提议，对富有的美国人征收更高的税。该提案要求将个人所得税的最高税率从37%提高到39.6%，适用于年收入超过40万美元的单身者和年收入超过45万美元的已婚夫妇。同时，对资产净值至少1亿美元、人口占比0.01%的美国最富有国民征收25%的最低所得税，应纳税所得也包括股票等未实现的资产增值部分。

针对华尔街基金经理惯用的避税套路，该提案还计划对年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的美国公民，以个税税率来征收资本利得税，消除所谓的附带利益漏洞。企业所得税方面，提案计划把2017年特朗普税改下调的企业所得税税率从21%加回28%，将跨国公司海外利润的税率从10.5%提升至21%，以及将股票回购税率从1%上调至4%。

然而，美国大部分超级富豪的所得税纳税额也就相当于他们收入的3%，最低的连1%都不到。因为这些富豪的资产绝大多数都是以股票等流动资产的形式存在，他们甚至只拿1美元的年薪。尽管随着股票价格持续走高，亿万富翁的身家资产也不断飙升，但这些股票增值部分属于未实现收益，他们只要不套现就不用缴纳所得税。与此同时，这些富豪还可以通过亏损抵税、注册空壳公司、税收洼地、慈善捐款等逃税。

可见，如果不能堵上税收漏洞，征收“富人税”将十分困难，征税与避税将会成为政府与富豪之间的旷日持久的博弈。

——来源：2024年02月26日，《中国税务报》版次：07